MSN上,celina告訴我,我的一位作者情況不好。要了電話,我立刻撥了過去。
她原先就有病,在我做她的書的時候,她就是類風濕性關節炎加癌症,當時情況時好時壞,直到書編完,她的情況也突然好轉,最後甚至好到,原本近乎癱瘓的身體,已經可以行走。
她是位極合作的作者。在編輯的過程裡,我最大的任務是負責「搞笑」,因為她長年臥病在床,我每天不管再忙,總會記得撥個電話給她,跟她說說笑話,逗她笑,不想她一天到晚埋在病裡,以及她那場失敗的婚姻裡。
我當時和她的約定,是希望她有一天能夠「走」來公司看我。
說的時候,大家都只當是一個笑話,但我卻執著的認為信念可以戰勝一切,更何況她答應了我。
果然,在我離職前,她真的「走」來公司看我了,不用人扶,只需要一支小小的手杖,於是,我更新了我和她的約定,我對她說,希望有一天,妳能「跑」來公司看我。
那時的她,極富生命力,樂觀、開朗,有許多的想法,未來是充滿希望的。
今天與她通電話,她沒有了之前的那種生命力,也少了樂觀和開朗,有的盡是消極。
就這樣了。她說。
因為累、因為吃東西不夠謹慎,她控制了兩年的病再度復發,身上有個五乘以 六公分 大的傷口,她說,現在還能做什麼?每天光是處理傷口,就費盡了心力,還能想什麼。
還能想什麼?
什麼都不想了,離死亡是不是近了?
我這麼擔心著。
Celina聽說我要撥電話過去,在msn上留了一句話給我,說,我比較會安慰人。
我回了一句話,我不會安慰人,但我會大驚小怪。
在流淚以前,我掛掉了電話,往外看,明明剛才還有的太陽,突然不見了。
我不擅長處理生離死別,偏偏,我又不能放任自己不聞不問。然而,關心則亂,越是放在心上,我的心就越不安定,我的情緒就越失去控制。
突然,我想起她是天主教徒,我問我那基督教的同事:天主教也有禱告嗎?
她回答,有。
有時候,我會覺得,信仰是一個人最終的依歸,也是一種寄託。在我無助的時候,我會依靠我的信仰,雖然很無形,但卻有著扎實的力量;不知道其他的宗教是不是也有同樣的能量?
我希望有。因為如果有,她將還有力量和她的病再做一次抗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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