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很容易因為喜歡一個人,而去喜歡那個人喜歡的人事物,而且一旦喜歡上了,就很難戒得掉,久而久之,根本不記得到底是自己本來就喜歡,還是因為別人喜歡而喜歡。
很糟糕。
我有個偶像,從認識他以後,我就對日本有很特別的感情,當時,我還沒有去過日本,對日本的感情只源自於偶像喜歡日本。
我的偶像總說自己是日本人。雖然他這輩子是已經沒有希望成為日本人了。
第一回去日本,是在我前一個工作的員工旅遊,當時因為我在學日語,所以同事們起哄,要我帶團去日本自助旅行,因此,我就帶著我那才學到初級的第四階的日語程度,和六個同事踏上了日本的土地。
對日本的感情其實是複雜的,因為我無法忽略歷史上記載的那些事件,基本上,我有著莫名的愛國情操,很莫名其妙,但卻一直覺得必須存在。
然而,光就日本這個地方來說,撇開歷史,它確實是個很難讓人討厭的地方,交通方便、空氣好、風景也美,還有,草莓超好吃。我幾乎每到一個地方,就會買一盒草莓吃,草莓是我第一踏去日本留下的美好印象之一。
第一次我去的地方是東京和熱海。
東京和台北幾乎沒有兩樣,除了乾淨了點,繁榮的程度會讓人有置身在台北的感覺,我不喜歡都市,所以對東京的印象不好,再加上住的地方離歌舞伎町很近,到了晚上更是好不熱鬧,讓我更覺得厭煩。
我不喜歡熱鬧。
但熱海就不同了。熱海是個安靜的城市,不大,一天就可以走完,記得我們是去看櫻花的,但那次花還沒有全開,印象最深的是那裡的店家,竟然在門口就擺上一個炭爐,任遊客們可以選擇裡面的海鮮,當場就在門口烤了起來,吃高興了再買,不買也沒有人出來責備,同事們各個吃得盡興。
而熱海人的熱情,也讓我感到溫暖。
我們初去,路不熟,怎麼走都走不到我們訂好的旅館,急了,同事們就派我去問路。
我那次在日本的「表現」很特別,特別到日後常被同事拿來取笑。
問路也好、問事情也好,我一貫的方式就是從背包裡拿出小本子和筆,將我要說的話寫下來,然後拿給當地人看,當地人再回答給我聽,我再翻成中文告訴同事。
不知道可不可以以我不喜歡說話當藉口?來搪塞我根本不敢開口說日文的窘態?
回國後,同事們每回提起都會笑我,日本人一定以為我是啞巴。
去熱海的那天,我們還坐錯了車,不,其實是坐錯了車廂。完全不進入狀況的我們一看到車來就衝上車,想,反正不久就下車了,大夥就站在車廂裡,聊著。
沒想到不多久,列車長來了,他一看郅我們的票,就嘰哩呱啦的說了一大堆話,鬼才聽得懂,同事們立刻二話不說就把正不知在假裝忙什麼的我給拉了出來,我仔細努力用力的聽了好幾遍,才知道原來我們坐到了指定席,所以我們要補票。
補吧,還能怎樣。
這次坐錯車廂的事件,也成了這趟旅行最常被拿出來說的話題。
一方面是因為我不能搭遠程飛機的限制,另一方面是團費和公司提供休假的限制,第二次員工旅遊,大家還是決定去日本,這回,我們往東北走。
再踏上日本的土地,這回是跟團,自由活動的時間僅止於夜晚,但我自己卻覺得有點小小的幸福,因為,日本的東北,更安靜,還有一個主要的原因就是,我看到了生平第一場雪。
銀白的雪花,不,其實是有點小小的髒,但在眼中還是因為新鮮而變得美了。
我堆了雪人,打了雪仗,明明冷得半死,還是堅持要把手伸出來摸摸雪的感覺,那時我才明白,為什麼那麼多人在合歡山難得降雪時,會跑去山上賞雪,寧可塞車塞得半死。
幸福的是,在日本賞雪,沒有塞車。
這次去的行程,四處都是雪,記憶是一片的白,但就是莫名其妙的感到幸福。
第三年的員旅,差點又去了日本,然最後改成了北京,我的心裡竟有了小小的遺憾,我其實是想去日本的,不管去日本的哪裡,只要是日本就好,但我始終搞不懂我究竟是自己喜歡日本,還是因為我能去的地方不多,日本是唯一較好的選擇?
還是,因為我的偶像喜歡日本,以致我也喜歡日本?
最近,剛好我的偶像去了日本,在他去以前,我一再的請求他多拍一點照片,以便回來可以多寫一點在他的部落格上,沒想到,現在的日本旅館,上網已經很方便了,以至於他幾乎可以每天上網寫網誌。
他的文字一直是我的最愛,每天上去看,就像自己也在日本一樣。
可以滿足自己一點點小小的欲望。想再去日本的欲望。
以現在的我的狀況而言,要再去日本其實已經是個有點難度的夢想了,什麼時候還能再去,我不知道,甚至還有沒有機會再去,我都沒有把握,但如果還有機會再出國,我想,日本還是我的第一選擇。
但,我喜歡日本嗎?
想想,我還是不確定答案,因為我還是忘不掉他們在歷史上留下的紀錄,我更不確定如果有一天,我的偶像不再喜歡日本,我還會不會喜歡日本,不過至少在我少數能去的國家中,日本還是我覺得較適合旅遊的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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