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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一天,是joan的告別式。

經過了幾天,在幾個好朋友的幫助下,我的情緒已經平靜許多了,但在告別式的前一天,我還是一夜不能成眠。

答應要寫的祭文,我一直到前一天才順利交出去,而要去參加告別式的心情,我則整理了一夜才穩定下來。

一早,和朋友們約好一起去,朋友們一路盡量的風輕雲淡,甚至到了現場,也盡量不流露出一絲的難過。

因為某些原因,我無法一開始就站到靈前,但要撐到全場結束,對我來說也著實是個考驗,幸好,整個過程裡,誦經聲不斷,朋友也一直沒有離開過我身邊,我很努力的撐到了結束。

告別式,是一個很殘酷的宣告,宣告著和親人的永別,也宣告著與這一世的結束。

儀式走到最後,朋友問我,要不要去看看她母親,我點點頭。

她母親坐在最前面,我走到前面,坐在她母親的旁邊,我和自己說,不能哭,因為如果我哭了,她母親怎麼辦?

但我卻不知道,真正折磨人的卻在後面。

最後的一道儀式,是小輩們捧著她的遺照、牌位繞靈前三圈,我因為從小到大,這僅是第二場告別式,而從小到大,這也沒有整場參加完過,所以我完全不知道,在最後,還必須經歷這種折磨。

第一圈,我拉著她母親的手,忍著眼眶裡的淚,我看著她的遺照在我面前走過;第二圈,我感覺她母親拉著我的手用了一點力,手上也滴著她的淚,我在心裡告訴自己,我走的那一天,我一定不要有告別式,對生人的折磨,莫此為甚。

到第三圈的時候,她的母親崩潰了,我抱著她,也再忍不住淚,對著Joan的遺照,我告訴她,好好的走吧,要記得去見妳一定想見的仁波切,至於仁欽仁波切那裡,我等一會會去,妳也要記得跟我一起。

 

最後,我沒有送她最後一程,事實上,我那天去,還有另一個任務是要帶著她的照片,趕到新竹去見仁欽仁波切,因為仁欽仁波切要為她做一場法會。

十二點多,我搭上往新竹的火車,一點多到了新竹,還是如君來接我的,幸好有她一直陪著,不然我應該也沒法子完成使命。

到了仁欽仁波切那裡,我才發現,要當面說出Joan的遺願有這麼難,還好,仁欽仁波切有著十足的耐性,靜靜的等著我把話斷斷續續的拼湊完整,然後給了我個安心的保證。

這天,我在那裡待到四點半,若不是想把時間留給後來來的那位似乎有很多疑問的弟子,我想我還捨不得離開,畢竟從我開始不再想開口說話以後,第一次有人這麼有耐心聽我說完我想說的話,且是在明知我的情緒並不穩的情況下,而且,對象還是一位仁波切。

整個過程裡,如君的手一直給我很大的支持。

 

在回台北的車子上,我一直在想,這一趟雖然表面上是我為了Joan而來,但卻也是Joan送我的最大的禮物,因為她,我才有了這樣的機會,解了我心裡很大的疑惑,對Joan,我有了很深的感激。

 

回到台北,一樣也晚了,晚上七點多,天黑得特別的早,但心裡卻滿滿的,有著滿滿的幸福。

謝謝Joan給我的禮物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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