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Joan最後還是離開了。清晨接到電話,明知是必然的事情,但淚還是忍不住流了下來。

掛了電話,我反覆的想著十幾個小時前的景象。

因為知道時間不多了,最後的這段日子,每回去看她,總是想法子多陪她一點,多和她聊聊,但,每回離開,總還是嫌不夠。

十幾個小時前,我們一夥人在病床前,和以前一樣,男生們負負搞笑,我和她兩個女生負責笑,唯一不同的是我不太怎麼笑得出來,因為在我們去之前,就知道時間不多了,一路上,我不停的祈禱,希望來得及,也希望我夠堅強。

還好來得及,我們到的時候,她是醒著的,她的家人說,在我們到以前,她還很痛苦,睡著的時候比醒著的時候多。我們一到,她醒了,且狀況還好。

我看著她,耳朵邊聽著的是仁欽仁波切那次來送她的CD,床邊零散著佛卡,她母親告訴我,她不管再怎麼難過,脖子上那條我前作者送她的項鍊,她不肯拿下來。

Joan是個惜福的人。

 

一場預期中的別離,還是測出了我那不堪一擊的脆弱。

Joan妹妹打電話通知我的時候,我根本沒有辦法把話聽完,斷斷續續撥了三次電話,才好不容易把所有的後續事宜給問了清楚。

為了不讓私事影響工作,我努力的不讓自己去想,安安靜靜的坐在座位上,看著稿子,總在淚流下來以前,擦乾它。

我以為,所有的難過可以壓抑到回家以後,沒想到中午接到了一通朋友打來的電話,我終於還是忍不住在院子裡,狠狠的哭了一個小時。

 

淚,就這樣默默的流了一整天。

這一天,對很多人來說,是起始於天公生的祭拜中,對我來說,卻是起始於Joan的離開,至於結束,則是幾天以後的事了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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