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到醫院通知,是在一個週末的午前,雖然早早在預料之中,該準備的東西,也早已準備妥當,但仍不免升起一種莫名的恐懼,畢竟對一個近八十歲的老人來說,手術並不是件輕鬆的事。
再重複點了一下住院及手術可能會用到的東西,一次又一次,像極了「強迫症」的患者,直到自己安心已經是第二天即將出發之前了。
出門前,娘拉著我問結果,我把前一天占卜的結果,化成幾個簡單的字──「很好,但有些波折」。
我其實不能判斷在昨晚的情況下,占卜的結果準確度有幾分,然而,基於「好的準、壞的不準」的基本信念,我還是將好的結果告訴娘,好讓她放心。
到醫院是週日的早上近中午的時間,我帶著我娘、我爹(就是要住院的本人),一起在十樓的櫃台出現。
報上了姓名,填妥了資料後,開始一些例行性的問題──
有沒有什麼疾病?
之前有沒有開過刀?
有沒有服用什麼藥物?
問到這裡,我將包包裡老爹所有的用藥全拿出來,我從來沒有算過老爹的藥一共有幾包,但是這會兒全整理出來,也確實挺可觀的,厚厚一大疊。我遞給護理站的小姐,並且口述補充,這些都是平常吃的藥,但在二十一日,我們把抗凝血劑停了,醫生本來說二十四日停藥,但我娘覺得不保險,所以提前停了。
護理站的護士一邊登記藥名,一邊聽我說,突然,動作停了……
她拿出一個藥袋問我,這個有停嗎?
我看了看,是阿斯匹靈,當然沒有,它不是我說的抗凝血劑。
護士的臉當場就出現一抹為難,其中一名,開始撥電話找醫生,我覺得氣氛變得怪怪的,於是問,怎麼了?
阿斯匹靈也要停的。
醫生沒說啊。
那,今天早上還有吃?
嗯,早上還有吃。
很快的,一個醫師出現了,本以為問題可以得到解決,他的出現,只不過加入撥電話的行列而已。
一會兒之後,我忍不住還是開了口,請問現在怎麼了?在詳細的解說下,我才知道,原來,阿斯匹靈也有抗凝血的功能,如果服用,怕不能手術。
這件事,連絡到最後的結果是,先收病房,然後停藥,凝血的部分,先以注射方式處理。
必須先控制凝血的問題,才能夠手術。
週一,會診心臟科,老爹的心臟原本只有僧瓣膜閉鎖不全,經過一些簡單的檢查後,突然多了一個心室顫動的問題,據醫師說,這對麻醉有影響,第二天,要請 麻醉科 醫師來做處理。
週二, 麻醉科 醫師出現,一樣做了一些檢查和評估,然後把家屬和病人集合起來,以很慎重的口氣告訴我們,因為我老爹(也就是病人)的心臟有這些問題,這時突然又多了心律不整這一項,所以,在麻醉過程中,很有可能引起中風、心臟休克等問題,簡單說,就是有可能會有生命危險。
任何一個人聽到「有生命危險」這幾個字,心裡應該都不會太好受,我和娘對看了一眼,然後一起看看老爹,然後用口形告訴老爹說,沒關係,別怕。
我其實是怕的,但,我相信文殊菩薩的智慧,畢竟昨天,衪告訴我,會有波折,但會沒事。每每在這種時候,我能信的,除了菩薩,就只剩下醫師了。
會完 麻醉科 醫師以後,還得再做一些檢查,原因是老爹的年紀大了,怕他還有些什麼不為人及自己知的毛病,於是,手術排在週四。
終於確定了手術時間,娘和我說,回家問問看吧,我點點頭,即使娘不說,我應該也會問吧。
留言列表